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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小说网 -> 侦探推理 -> 天下无羡

正文 第225章 蹊跷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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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那个狗蛋,墨竹带头投了他一票,害的他被无辜票死,这会儿正凶巴巴地瞪着他呢,不知道会不会报复他,想想就心儿直颤……

    之后又玩了两局,各有输赢,矫情的奚淼也吃到了一回芥末汤圆,哀怨地瞟了无羡一眼。

    她到底是放了多少芥末啊……

    那滋味真心不想提了……

    散场之后,所有人各自回屋。

    无羡住的是二进院的正房,左右厢房各有两间,一间住两人。

    奚淼腿伤未愈,无羡原是安排柴胡与他同住一间的,方便照料他。

    马哲与奚淼投缘得很,自愿搬去与他同住了,柴胡乐得甩掉这个矫情的家伙,却也不好丢下一个病患,便挑了奚淼隔壁的屋子住下,若是有事,只要喊上一嗓子,他就能立刻赶过去。

    夜阑珊,月朦胧。

    墨竹推着奚淼回了屋子,嘴嘟得高高的,可见心中的怨气还没消。

    奚淼忍不住笑道,“嘴里还辣吗?”

    其实早就不辣了,墨竹还是满含委屈地应了一声“嗯”。

    奚淼取了几粒乳糖,塞给他,“拿着含在嘴里,就不觉得辣了。”

    这可是主子特意给公子熬的麦芽乳糖,加了些盐,入口微咸,化在嘴里却是甜的,醇厚香浓,一粒可以含上小半日。

    可惜公子护食得很,难得如此大方。

    墨竹破颜为笑,开心地接在手中,“就知道公子疼着奴婢。”

    “明日我要用夜露磨墨作画,你去花园替我收集些来。”奚淼吩咐道。

    墨竹早就习惯了他的各种心血来潮,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嘴里含着糖,欢欢喜喜地去了。

    待他离开后,马哲沏了壶茶,在奚淼的身边落座,“有什么话,要同我说的?”

    奚淼斜眄回去,“不该是你有话,同我说吗?”

    马哲给他递去一杯泡好的茶,目光落在了他的双腿上,“你的腿是如何伤的?”

    奚淼垂眸看着杯中的茶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眸中的神色,“众人皆知,因为青花紫器,被前顺天府尹打的。”

    马哲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并不急着品茗,“胡韶与你无冤无仇,没必要找你的麻烦,明眼人都知道,背后的主使者另有其人。如今你待在主子身边,反而会给她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奚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要让他走吗?

    打他来的第一日,便试图笼络住所有人,装着替柴胡解围,其实,早就打了他的主意,要与他挤同一间屋子。

    都是些楚馆里玩剩下的,他能看不出来他的小心机?

    不就是想就近监视他,时刻阻扰他亲近无羡吗?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若是他得罪的是别人,为了无羡,不给她带来麻烦,他自愿躲得远远的。

    可是,他得罪的是建昌侯,两人共同的敌人,还有什么逼开的必要?

    他直接把话呛了回去,“倘若真为了主子好,就该让你背后的人放手,以她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入宫。”

    轻巧的话,谁不会说啊,就看你能不能说到做到了。

    马哲眸色骤冷,“你不愿意离开,我有很多方式,送你走!”

    奚淼轻嗤一声,显然没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若是我突然消失不见了,你说,以主子的英明,第一个怀疑的,是谁?”

    答案不言而喻,自然是与他同住的马哲,以及马哲背后的人——

    朱寿!

    “主子重情得很,若是有人为了私心,就想赶走她身边的人,无疑是踩了她的底线。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为了我,毁了你家主子在她心中的形象,啧啧,怎么算都是得不偿失啊……”

    马哲捏着杯子的手倏地收紧,深邃的眸底暗流涌动,“还是第一回有人敢威胁咱家,奚公子的胆子不小啊!”

    “无求者无谓……”奚淼自嘲一笑,不是他不想求,而是求不得。

    “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守好自个儿的心,不然,咱家第一个收拾你。”即便得罪主子,也在所不惜!

    手中的茶已微凉,奚淼抿了一口,微微带涩,“你找我聊天,不只是为了警告我一番吧?”

    “今日琉璃居又出事了,还牵连到了李府尹,差点死在了大理寺的天牢,有如此通天本事的人可不多……”

    奚淼一点就透,“你怀疑建昌侯?”他的神色凝重了几分,“将今日的事,仔细同我说说。”

    马哲将今日发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毫无保留。

    奚淼听完之后,反而排除了建昌侯的嫌疑。他曾探查过建昌侯,以他对建昌侯的了解,“他虽然是个二世祖,可也不是完全没脑子,没必要为了一个琉璃居,将李府尹牵扯进去。”

    “所以,我才会从你的身上找线索。无论主使者是不是建昌侯,他都参与了其中,多抓些他把柄,有备无患。”

    对于这件事,奚淼本想烂在肚子里,告诉无羡也于事无补,但是告诉马哲,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今日的事,你不觉得蹊跷吗?”

    “如何说?”

    “你是出自厂卫的,应该比谁都明白,只要是顺天府出的命案,全由厂卫亲自审讯的。可是这次的事,竟然牵扯到了主子的头上,让我如何相信你?”

    马哲一噎,“我如今已脱离了厂卫,只效命于主子一人。”

    “圣上呢?若是他要加害主子呢?”审视的目光落到了马哲身上,像是要将他给看穿似的。

    “圣上舍不得的……”

    奚淼可没他那般笃定,“世间因爱生恨的还少吗?你在主子身边也有几日了,主子的性子你多少也该摸清了,她是不会入宫的。”只要那人不愿放手,两人之间,迟早得闹僵。

    “若真有那一日……”手中的茶水,映照出心中的纠结,“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如今的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但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主子的事。”

    若是马哲此刻指天发誓,他会效忠主子,奚淼反而不信。

    他的原主是圣上,此时他会摇摆不定,已经说明,他将主子放在了心上,摆在与圣上相同的位置进行衡量比较。

    单凭这一点,已是不易。

    奚淼放下一半心,不再向他隐瞒,“建昌侯之所以要除去我,是因为我知道他的一个秘密。此事说来,其实源于你的主子。”

    “怎么说?”

    “当初,他不是在青楼楚馆找了不少清倌,拉去了豹房,不久又打发了出来。”

    这有什么问题吗?

    马哲目露疑惑,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可是,那一批清倌却没有回到青楼楚馆,而是被建昌侯给截走了。”

    虽说那些男女在明面上,算是正德帝的人,但毕竟是被他逐出宫的。

    他不要,还能拦着别人接手吗?

    只要没有胁迫之举,算不得逾越,有必要为了这点,将奚淼给灭口吗?

    马哲不禁好奇道,“那些人到底有什么问题?”

    奚淼叹息一声,“这事,其实是我的一个故友发现的,他得知调教的小倌从豹房放出来了,高兴地去领人,不曾想,人没能接到,而是送入了建昌侯府。

    “做我们这一行的,获得消息的门路还是有不少的。他得知入府的那些人,除了被建昌侯自个儿受用的外,不少都被他女儿拿去讨好衍圣公了。”

    马哲心头一震,衍圣公是授予孔子嫡长子孙的世袭封号,宋代时仅是一个八品小官,之后慢慢提升,至明初已是一品大员,为文官的表率。

    这可是个大丑闻啊!

    怪不得建昌侯想要弄死他呢!

    “张氏表面上装得大度,却难掩内心的嫉妒,一旦那些滕妾失宠,就会变着法子凌虐她们,以此为乐。

    “旧人去了,才能获得新的补充。衍圣公对张氏的恶行心知肚明,为了得到新鲜的美人,反而对此听之任之。”

    马哲神情严肃,“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事?”

    “只有我的那个故友,不过……”奚淼眼中的哀痛一闪而过,淡淡道,“他已经死了……”

    “这件事不要告诉主子。”

    “还用你说!”

    长夜漫漫,两人各怀心事,全都无心睡眠……

    ……

    残害流民的事,看似有惊无险地过去了,之后便是些扫尾工作。

    琉璃居的声名接连受损,拉几名闹事的流民游街示众,还不足以为西市的番货铺正名。

    无羡又找了张遐龄,让他派了好些人,扮作顾客,日日来铺子买东西,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松本也来了,而且还下了一笔非常大的订单。

    一箱箱清露和花胰子,直接从铺子里搬出去,运至鸿胪寺。搬运的队伍连绵不断,从西市一直连缀至了崇文门。

    “这个人情,我可欠大了。”

    松本望着无羡的目光温柔缱绻,很想借用一句中原的古话,“大恩无以为报,不若以身相许。”

    可是他知道,这话一旦出口,两人的情分就淡了,他也不想挟恩图报。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再说,这些货本就是再下需要的。”

    雪中送炭已属不易,松本还是按照市价给的现银,无羡不想占他的便宜,“我让人退你两成银子,就照我当初给你的报价算。”

    “不用退了,全部折换成货物吧!”

    情意领了,无羡也不矫情,“那就照你说的。”

    松本让小厮递上了一个豇豆红釉瓷瓶,“这是有人送于在下的样品,特予无羡一观。”

    无羡啧了一声,“瓶子不错啊,釉色莹润如脂,光润如玉,一看就是景德镇出的。”果然,瓶底有景德镇的落款。

    奇了怪了……

    卖的又不是瓶子,而是清露,凡是想打响声名的,就该印上铺子的名号才是,而非瓷瓶的出处。

    无羡打开盖子,一股瑞香的馥郁扑鼻而来,香味倒是纯正得很,可见没怎么掺水。

    “对方开价多少?”

    “八两一瓶。”

    “这个价格,你赚到了。”

    “多了如此一家竞争对手,无羡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无羡自有她的底气,“在对方研制出混合清露之前,无法对我产生威胁。”

    “对方货源充足,在下一开口就要三船的货物,对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无羡眉心一紧,对方一出手就是三船货,好大的手笔啊!可是她从未听闻,京中哪家铺子,能有如此实力。

    “松本君,知道他们的铺子在哪儿吗?”出了个不容小觑的对手,她得去摸摸他们的底。

    可惜,松本也不知道,“对方没有出面,而是找了牙人牵线,说是南方的行商贩来的货,在京师没有铺子。在下担心货源的质量,就没有订购。”

    连个铺子都没有,就敢有如此胆识和魄力,备下那么多的存货?

    要知道,清露和茶叶差不多,时间放的越久,越卖不出好价。对方就不怕货物积压在手上,血本无归吗?

    “无羡是否也觉得对方蹊跷得很?”

    “可不是,若是他们对松本君所言非虚的话,手中至少有三船的货物,他们究竟有何自信,能将手中的清露全部脱手?”

    无羡趁着使臣进贡时节,敢大批量生产瓷器,却不敢大批量生产清露。

    毕竟,北元、吐鲁番最渴求的是瓷器、布匹、粮食、茶叶等民生物资,而像清露这类高价快消品,销路差了许多。

    天方则更不待见清露,终究路途太过遥远,待他们将清露带回国,香味都散去了大半,远不及没有保质期限的瓷器运输方便。

    四国使臣中,只有松本有需求、也有这个财力,能吞下那么多的清露。

    但是,他凭什么要买下一个连铺位都没有的行商的货?

    到底是第一次打交道,肯定会对货物的质量生疑,慎之又慎。

    不然货物出了事,远隔重洋的,等他下次再来的时候,连对方的影子都找不到,还如何讨要损失?

    “松本君回绝了对方之后,对方可有什么表示?”无羡又问。

    “没有表示,自在下拒绝后,对方便未曾出现过,似乎并不愁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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