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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小说网 -> -> 剑舞倾人城

章节目录 86章碧涧流泉高和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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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雪灵的侍女不知所云的看着宁阙,练武要心到手到,便用心勤练,他说的自幼所求的心境是怎么回事?

    蒋华雪那般的练功技巧清新脱俗,不得不承认有着极佳的效果,可蒋华雪一生追求剑道极致,手里连一点势力都没有,非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求心境就不能以尔虞我诈的权斗自受其困,张雪灵倒也想秉持一颗平淡的心,手里握着势力,哪个敢说他不慕名利的?

    张雪灵引着宁阙直入室内,走到一处看似已经处在内屋的房间,木门阖叩着,侍女小跑着去来两块毡毯,打开门当先入内。

    倏地,里屋冷清的气流涌出来,就看见里边矗立着一颗琉璃珊瑚,枝丫剔透,恍若斑斓的玉石雕琢磋磨制成,足有寻常人腰肢粗细。

    屋内不大,结构与整间小院的屋室无差别,中央怪耸着一颗珊瑚树,珊瑚要在海湖水域长成,见到屋里边摆着一颗海珊瑚,宁阙就知道它只是一株价值连城的重宝,摆在那边供给赏玩的。

    入室内时不复外边通风的凉爽,涉足这件屋子给人一种泉水淙淙的清脆意境,宁阙走前两步,见围绕着珊瑚建起的基台刻下花纹,环形基台构成水潭,里边是活水,水流自五个鳌头口中流出,又从两道漏网中排走。

    流水穿室走过,带着热气儿与暑热流出,眼下还没到烈日当头的难耐盛夏,因此还不能充分的体现这屋室的精妙。

    就因为这一处活水流过,消暑怡人,怡情悦心,一时间宁阙都想给白子叡她们在小院里边挖一处泉眼玩乐。

    张雪灵的侍女在基台边铺下毛毡,张雪灵将长裙撩到膝盖处,卷起一截裤管(亵裤),坐到池水边将贴在足底的毛皮撕掉,将一双雪足置于其中。

    宁阙伸手摸了下水流,不是那种彻骨的冷流,而是温和的,沐浴泡澡都是难得的良品。

    张雪灵养尊处优,动作和谐,她的美源自雍容自若,仿佛是不小心进入俗世的仙姑,除过清泉妙哉,张雪灵亦是满身的奇景。

    侍女蹲到宁阙面前想帮他脱下靴子,宁阙拦着她自行解决,脱下靴子将脚搁在泉水中,悠闲的躺了下来,毛毡的长宽恰巧够宁阙直挺挺的躺展。

    “原本府邸在选择基址的时候就看中这一泓清泉,夏日凉而不冰,冬日则是温和的,听老人说泉眼的两端都是汉水,府里共有三间屋子有类似的陈设,这般的精美,就是皇帝都难享受着呢……”

    张雪灵轻轻摆动着双足撩拨清凉的水花,秀嫩的足掌与透亮的水花呈一幅画,就算是泡泉水,张雪灵亦是坐姿板正,不肯慵懒松懈。

    严于律己,长久了就能成习惯,那时就算想做疏懒的姿态也难了,张雪灵就是那般长久维持着姿态的,优雅冰灵就像融在骨子里,拔骨拆肉方能毁掉。

    宁阙兴致盎然,问:“没想到这泉水是鬼斧神工来的自然之物,我还当是你们挖出来的……”

    张雪灵笑道:“世人何德何能做这物什,好东西永远是天生地养。”

    “是这理……对了,有笛、琴之类乐器吗?与我拿一件来。”宁阙问。

    张雪灵看看侍女,侍女撩了下耳鬓的细发,自后背摸出一只红木镂空而成的木萧给宁阙。

    “你会吹萧?”侍女觉着宁阙故意扯谎,他要乐器时说的那样随便,好似天底下百般丝竹管乐他都能耍来一般,倒要看看他怎的出丑。

    宁阙轻嗅了一下木萧,赞道:“檀香馥郁,想必是你臻爱之物,我就吹一曲碧涧流泉来和这泉水声,献丑了!”

    木萧质地圆润,触感平滑,虽说木质的落了下乘,倒也不妨事。

    宁阙指尖盖着音孔,将萧嘴抵在唇边,侍女心想这件木萧是自己物随身携带的爱物,若你非是夫人的客人,我便要一掌劈了你解气……

    奈何她常伴平生的萧已经落到宁阙手里,侍女坨红着面孔等宁阙吹奏,其实她更盼着宁阙出丑,她可瞧不惯故作深沉的宁阙。

    圆润轻柔的萧声悠然传出,意象中,大地裂为幽谷,谷底有飞瀑碧水,嶙峋乱石,叮咚有致的泉水声奏成一曲宁神且回肠的曼歌。

    两岸绝壁在下雨时落下雨水来,沿着裂谷的地势有流水灌入,每逢雨季还会流入雨水,水流不知疲倦的冲刷着下边幽谷,每日只见着盈寸的日光穿过峭壁的奇松怪柏照映下来,低谷内人烟不见,亦没有虎狼鹿兔。

    清流见底,长养着数十尾鲤鱼,鱼儿欢快彻游,不见世间的等闲事务,小小谷涧尺树寸泓,却有蓬莱仙居般的奇哉怪也,水中的游鱼与仙人一般的无忧无虑,一般的恬静待事。

    溪水冲刷泉底,涤荡铅华,将罪业因果都随着东去流水奔腾带离,不顾世外,就此处是极尽空幽。

    接着曲调中得见春夏秋冬,四季更迭,碧涧流泉见证的奇迹。

    春生,嫩芽吐蕊,复苏欣荣;夏茂,花纷叶盛,趋近昌荣;秋凉,叶黄花落,果熟蒂落;冬日,涧水凌冽,百废待兴。

    心有菩提大世界,不愁自在乐逍遥。

    宁阙吹罢一曲,张雪灵听的如痴如醉,只恨梦醒,曲如南柯一梦,梦醒了,她们还是不变的身在泉边。

    “给你萧,我从前用的是竹萧,为何你的木萧亦这能顺手呢?”宁阙将萧塞给侍女,问起来。

    侍女恍如隔世,吁了口气,没听着宁阙的问题,还奇怪为何宁阙瞧着她。

    张雪灵怪异的看这侍女,侍女嘴角一抽,失声问:“怎么……夫人,你们为何这样看奴婢?”

    张雪灵重复道:“刚才小阙他问你,萧中上品,以竹萧、玉箫为主,你的木萧为何亦能顺手?”

    侍女歉意道:“木萧制作是用的性质类似竹子的红木,这把萧并非是我的,乃是友人赠送,您若是喜欢,就送您了?”

    “不了,我许久没碰过这物什了,就是偶尔的会想起来如何吹奏……那一曲还入耳吗?”宁阙随口问。

    张雪灵叹服道:“我所听过的曲目里,你那一曲当属第一,循循善诱,引人入胜,堪称是绝唱,不知道你有没有吹奏的技巧啊,也好让韵萃学学。”

    韵萃便是那侍女,面相还算可人,明眸善睐,只可惜比之张雪灵就要落下筹,宁阙没如何的注意到她。

    张雪灵想叫韵萃学去,来日练成她好再听一回。

    “吹拉弹唱的乐器,要说技巧我不能给定,其实就一点需要注意,心境与环境。”宁阙道。

    宁阙说着从泉眼中撤出来,盘腿坐着,道:“浑然悦耳的曲子是应景的,绝非想弹唱就能弹唱的出,正如先哲文人吟诗作赋,应景提作的文章就能流唱千古,强行附和的就不行。”

    韵萃朝宁阙揖了万福,问道:“那请问公子,勤能补拙,为何有乐师能靠苦练勤学,摸索到一些门道呢?”

    “他们有形,没心。”宁阙舀起一泓泉水,笑道:“就像山泉,就是水中极品,井水比不得山泉水,它就像是没心的乐师。”

    韵萃若有所思,道:“受教了,谢公子。”

    一颗热忱的心或许能靠着追求做到,可沟通环境就难,古有伯牙鼓琴,高山流水,曲高和寡,那就是用心去合景的人。

    应景而歌,远胜过故作高深,敷衍的曲调谁都能作,应景的绝唱就少极,否则也就不会有饮酒即兴赋诗的文人墨客了。

    张雪灵侧着身将腿抬起,韵萃捧着布将一双瓷玉般的足掌擦净。

    “这一曲真是听的我入神,没想到此生也能听得一会绝唱乐曲,千金难得……”张雪灵柔柔的躺到毛毡上闭目,说道。

    清泉玉树,雅致佳人,宁阙难得作回风雅事,一曲妙音夺人青睐,不失为一时元龙豪气。

    ……

    张雪灵见识广博,端雅妙曼,与宁阙畅聊长久,从无话可说到无事不谈,里边还就真是隔着几坛酒水。

    两人途中喝了六坛酒,都是高手的缘故,酒气是沾着了,人却没醉。

    午时马蕙派侍女来要他们到后院入席,张雪灵、宁阙才发觉聊过多时了。

    “今儿真是大快人心,姐姐交定你这朋友了,哈哈哈……”张雪灵性子就非是那般安静的人,勾着宁阙手,“姐姐”的称谓都用着了。

    不过宁阙打蛇随棍上,也道:“雪灵姐,你我姐弟,还怕甚,往后就是铁打的哥么儿。”

    张雪灵酒晕上脸,笑道:“妥……韵萃,你过来。”

    张雪灵将韵萃塞给宁阙,吓得韵萃浑然失神,不过张雪灵没废话就撒手了,韵萃浑身汗涔涔的不知如何是好。

    “小阙啊,姐姐瞧你没个侍女照顾,韵萃在张府还跟我学武呢,等三年期限一到,韵萃就滚出张府……啊不,错了,送出张府,从那往后她就是你的人了。”张雪灵拍拍韵萃的脸,将宁阙和韵萃凑一块脸贴着脸,咯咯笑道。

    韵萃正值及笄之年,音容笑貌具是不错,还伶俐聪慧,否则也当不得张雪灵的贴身女婢,喝过酒的张雪灵瞧着酒气熏熏的,可想法精明着呢。

    宁阙眯缝着眼端起韵萃下巴,托起来端详她容貌,韵萃长相耐看,齿若瓠犀,眉如弯月,五官精巧不艳,唇齿红白不妖,怎么看都寻不着极美的优点,这便是美的恰到好处。

    “韵萃是吧?”宁阙吐了口酒气,松开韵萃,在韵萃面前摊开手。

    韵萃见宁阙手里摆着一把小刀,一只耳环,她一摸耳孔,耳环果真不翼而飞,落到了宁阙手里,那匕首亦是她贴身藏起的。

    张雪灵插嘴道:“好手法,韵萃指定没发现,是吧韵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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