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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小说网 -> 恐怖灵异 -> 《婪尾春绽》(GL)正文 第104章
- 对於余梣直接挂断电话的行为，江仁馨一点也不意外也不恼怒，只是轻轻叹口气。www.kmwx.net
她摘下挂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站起身走到窗边，心里因为余梣的一席话而掀起不小的波澜。
她的思绪掉入了久远的十年前，回到初至M中的那一年，她是刚考上正式教师的菜鸟老师，而叶涵是刚升上高二担任班联会主席的孩子。
她是不知道为什麽像她这样的菜鸟老师会被上头指派为班联会的指导老师，後来她才知道，大概对学务处而言，班联会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学生自治。
在学务处的允许下，班联会做有限度的改革。说直接一点，班联会的存在与香港的选举制度雷同，在江仁馨的立场看来，大概就是被扔了一个烫手山芋。
她是不抱希望的，却在见到叶涵的那一刻，她有些改观。
江仁馨记得那是一个温暖的午後，星期三的下午总是惬意悠闲，一个莽撞的丶直接的女孩匆匆跑到英文教科室找她，站到办公桌旁忽然向她鞠躬。
江仁馨端在手上的咖啡险些洒出，她怔怔地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生，纳闷道：「请问……妳找我有什麽事吗？」
当女孩抬起头时，她看见的，是一双彷佛闪烁光亮的眼睛。
她的笑容满面如星辰，那样的璀璨迷人丶那样的耀眼夺目，当她说，自己是这届班联会主席时，江仁馨着实一愣。
「我听主任说指导老师已经到学校了，所以想来看看。」
午後斜照进办公室内的阳光轻轻落於她红扑扑的小脸上，及胸的黑发自然垂落，站在逆光处的她白襟肩上的晕出一圈淡淡的光，彷佛在她眼底开了朵花。
那时，徐风溜进半掩的窗，她随手放在窗台上的那盆蒲公英随风摇曳，她看着那如柳絮般的白花纷飞，恰巧停在女孩的发上。
她站起身，伸手替她捻起。喋喋不休的女孩因她的唐突而蓦地闭上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微微昂高，迎视她。
「我刚刚……有哪里说得不好吗？」
江仁馨不答，在她眼前忽地摊开手，掌心朝上，「刚刚飞到妳头上的，我都弄掉了。」
叶涵低头一看，有些惊喜地睁大眼，「蒲公英？」自然地伸进她的掌心中，江仁馨有些怔然，掌心传来一丝麻痒。
「等等我把这些种子扔到外面好了，这样才能发芽。」她开心地说，江仁馨莞尔一笑，「倒也不用，窗边有个盆栽，妳直接放进去就好了。」
叶涵抬起头，微微歪头，「这样会发芽吗？」江仁馨点点头，柔声语：「我会照顾它的，下次妳来办公室大概就能看见它发芽了吧。」
「好。」叶涵走到窗边时，忽地转过头朝江仁馨灿烂一笑，「老师，等它发芽记得告诉我啊，这也算是我亲手种下的。」
凝视她半晌，江仁馨点头，「好。」
只是那时，她怎麽会知道，後来那盆由叶涵亲手种下的蒲公英，始终没有发芽开花。
无论她再怎麽细心栽种丶再怎麽用心照料，那盆花始终毫无动静，彷佛死在土中那般，一如叶涵的感情也是如此。
只是与这颗种子不同的是，叶涵有说出口，只是江仁馨想，会不会悄然无息地消失更好。
若叶涵当年没有告白，那麽两人也不会决裂了吧。
思及此，江仁馨不禁想，当下自己过於震惊与恐慌，只记得自己说了许多刺耳的话，等回过神时，已看到叶涵的泪流满面。
最可悲的是，她甚至连自己说过什麽都忘了……她只记得当下自己又是震惊丶又是排斥，然後怒气无可遏止地发泄在一个刚成年的孩子身上。
那对叶涵不公平，做错的人一直都是她。是她不会处理自己的情绪丶叶涵的感情，以及师生那条不言而喻的界线。
蓦然间，她便想起了叶升，那一个瞬间她甚至想拿起手机打给叶升，告诉他，我们就到这……却又在拨打电话的刹那，颓然放下。
只要一想到叶升阴暗的神情与当初的叶涵那麽相似，她就什麽也做不了……
再者，直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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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她才愿意承认她低估了余梣的野心，所以叶升……既然回不了头，那麽就让她保护他吧。
时间没有将叶涵从她心里抹除，只是让她活在自责与罪恶之中，却也在无意间使她柔软了丶温和了，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老师，我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但是……』
她曾在叶涵眼底，看见了爱情。
『……我很喜欢妳，而且很久了。』
她曾在叶涵的脸上，见到无所畏惧的笑容。
那是在叶涵即将卸任班联会主席的事，也忘记是聊到什麽话题才让她说了句「今天晚餐跟我一起吃吧，庆祝妳顺利卸任了。」所以才带她到那间简餐店用餐，谁知道，那是她俩最後一次一起吃饭。
叶涵强忍难过的微笑，江仁馨到现在还记得，也记得还是小老板的店长笑她带自己学生来吃饭一边替她俩带进半开放式的包厢。
店内昏黄的灯光让叶涵勉强扬起的笑容增添几分悲伤，在江仁馨眼底清晰可见。
只是她当叶涵不舍放下社团，却不知道其实那时在叶涵心理酝酿着一个，用尽她一生的决定。
佳肴美味，可入了口都如嚼蜡。叶涵吃得少，只是频频看她，只是江仁馨也不以为意，应该说，她也习惯被这孩子盯着看了。
多少次私下开会，她看着她看到走神丶又多少次在台上发表说时，在台上的叶涵总会与她相望。
思及此，江仁馨才猛然发觉，还是菜鸟老师的那段岁月中，竟充满了两个字，叶涵。
并肩走出简餐店时，那时简餐店对面还是一座公园，尚未改建成国宅，她俩便乘着夜风走进公园中，忽地，当一旁的街灯亮起时，叶涵停下脚步。
「怎麽了？」江仁馨跟着停下，走在她前方，「妳好像有心事，愿意跟我说吗？」
叶涵抬起头，那一刻，她想起了两人初识的午後，她身上也有这样淡淡的鹅黄色，但，那时的她是满脸笑容丶天真无忧，可现在……
「明天放学後，我会去找老师，那时……再说吧。」
叶涵总想着，若那天她有勇气直接在公园里与江仁馨告白，不因一时的犹豫而改口说延到明天……那麽，就不会被前班联会学姊听见了。
之後，也不会有那如炼狱般的生活了吧。
隔日放学，当她在无人的办公室中，看着江仁馨终於得以说出告白时，那时的叶涵根本没想到门口其实站了一个人，只是当她泪流满面地夺门而出时，肩膀撞到一个高挑的学生，她含着泪抬头一看，顿时一凝。
「嗨，学妹，倒是很大胆啊，好好的主席刚卸任，就跟指导老师……嗯哼。」
叶涵怎麽也忘不了那人嘴角挑起的笑容，直让她浑身发寒。她推开学姊，拔腿狂奔……却没想到自己朝着地狱大步向前。
「我的初恋……就这样划下了句点。」
大学的叶涵一手拎着酒瓶，另一手勾着林佳瑀，喃喃道：「如果人生能够重来，我多想跟妳一样啊，谁都不会喜欢……」
林佳瑀垂眸，握住了叶涵发抖的手。
「没事，有我在。」
叶涵拨开她的手，朝着林佳瑀哭吼：「不会有人在！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在……」
林佳瑀抱住她，心里恨极了江仁馨。
是她亲手捏碎了一颗真心丶是她踩碎了一个学生单纯的梦想，可对叶涵来说，她一点不恨江仁馨……
她只恨动心的自己。
所以当高中学姊找上她时，当她被揪住头发往厕所拖时，她不断重复说着同一句话……
——这是我的错，喜欢上老师的我，是我错了……
甚至当她的脸被塞进马桶时，她只是闭起眼，甚至丧失了张口求生的意志。
冲水声丶讥笑声丶责骂声……那些，都是叶涵挥之不去的噩梦。在往後的近十年的光阴，日日夜夜折磨着她。
直至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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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的过去只透露一点点，之後会越写越多的。配合官方停机明天停更一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