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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小说网 -> 都市言情 -> 唐医起居注

章节目录 第79章 班师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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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东宫光天殿,皇太孙李承宗刚从门外走进殿中在案几前坐下,便闻到一股幽幽的诱人垂涎的食物香气。他扬起鼻子四处寻找,逐渐探往屏风之后,当感觉香味越来越浓时一抬头便看见正端着一盘炒面笑靥盈盈看着他的程子芩。看着李承宗一脸惊讶地样子,程子芩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又举着炒面在他的鼻前晃了晃,见李承宗立马装作一脸嫌弃的样子,便自顾自地端着炒面走出屏风的背后,将盘子轻轻的放在案几之上,随后又从袖口中拿出一小瓶橙汁,放在案几上炒面的旁边。

    “皇太孙不是说等着我回来给你做炒面的吗?怎么今日食欲不好?”程子芩说着,将橙汁从瓶子里倒入琉璃杯中。她看着自己今日的产品,无论是品质上还是卖相上都甚为满意。

    “不是说要明日才到吗?”李承宗没好气地走出屏风,走向程子芩说道,“就算提前返回也该差人先通知一声。”他倒不是生气,只是这种突然惊喜带给他怦然心动的感觉令他的胸口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差谁?”程子芩招呼着李承宗乖乖地回到案几前坐下道:“信使的马还没我骑得快呢,等他把信送到了,我早到了。”

    “喏。”程子芩说着取出腰袋里的金鱼符,放到李承宗的面前,继续说道:“谢谢你的‘小金鱼’救了营州城百姓的性命。今日物归原主,你仔细检查检查,我可是没磕掉一块金子。”

    李承宗拾起随身鱼符,看也没看一眼便放回了腰间,紧接着便拿起箸筷开始挑卷起面条。

    “你就不看一眼?”程子芩诧异地问,这么重要的东西,万一她要是把它给弄坏了或者是中途被人给掉了包,可如何是好。

    “不必。”李承宗笑道,夹了偌大一口炒面塞进口中,嚼一嚼,吞下后,才补充了句:“这鱼符只经过你的手,日后要是出了问题,找你便是。”

    “呃……”程子芩汗颜,她想到日前自己曾把金鱼符交给过李淳风,轻松地嘟囔了句:“要不你还是看一眼吧。”

    虽然她对李淳风的信任程度绝对可以媲拟李承宗对她的信任程度,但是这皇太孙的金鱼符事关重大,还是当面交接清楚的好。李承宗拿眼神轻瞟了她一眼,将金鱼符取出走过场似地看了眼然后又放回腰间。

    “看了,日后出了问题不会怪在你头上了。”李承宗说道,他的余光扫视到程子芩长吁一口气的样子,感觉甚是好笑。“只要是你能信任的人,我也能信任。倒是你,好像既不相信他,也不相信我。”

    唔,原来李承宗知道李淳风去幽州借兵的事了,看来方才他那样说是故意想要诈她的。但此事与信任又有何关?办事严谨一些不好吗?省得一时省事日后带来更大的麻烦。

    “太卜丞李淳风先入宫去面见圣人了。”程子芩顾左右而言他地说,内宫女官不入朝堂议事,这是唐皇李渊自己定下的规矩。说罢,程子芩忽然想起宫中人情一事,便眉眼一弯,对着李承宗邀功道:“太孙殿下,您对臣此次的营州之行还算满意吗?”

    李承宗放下箸筷,饮了一口橙汁差点被酸死。一看程子芩这幅嘴脸,他就知道她肚子里肯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便拿起案几上的锦帕擦了擦嘴说道:“这几日朝中都在称赞程特使兼怀华佗之术与张良之才,连带着孤这个皇太孙都跟着程特使沾了几分光。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嘿嘿,”程子芩嫣然一笑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皇太孙明鉴,臣此番都是在皇太孙的英明领导下才侥幸平营成功的,就连那五万高句丽的辽东军也是靠着皇太孙的金鱼符才可能借到的兵将之逼退。所以说要是没有皇太孙预先的料事如神的话,臣只怕是早就在那营州客死异乡了。而且臣也是从东宫走进太极宫的,说来说去,都是皇太孙的功劳最大,臣只是不负皇太孙的使命,没有辱没皇太孙的颜面……”

    程子芩说着抬眼偷瞄下李承宗,要是她自己不主动停下来的话,他只怕是能坐在那儿享受着她拍一整天的马屁。程子芩才说了几句就感觉词穷了,为了也不要显得太刻意,她还是收了收口水,对着李承宗恭恭敬敬地行了拱手礼,道:“还是老实说吧,臣此次营州之行欠下了不少人情,离开营州的时候又问尉迟将军预支了不少军费,臣在回来的路上仔细算了下自己的小金库,就算全部倾囊相授,也填不上尉迟将军那边的漏洞。所以还请皇太孙明鉴,看在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程子芩又瞟了眼案几上的杯盘,接着说:“还有今日这顿午膳的面子上,赏赐臣一些金帛,也好让臣不至于日后在尉迟将军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李承宗微微一笑,很快又假装严肃起来,指了指案几上的杯盘道:“这盘炒面味道确实不错,可赏金二十。”

    一盘面可换长安一户中等规模的人家宽宽裕裕的生活两年,这买卖划算。程子芩瞬间喜上眉梢,但还没等笑容在她的脸上站稳脚跟,李承宗又一个晴天霹雳向她甩过来。

    “但这杯橙汁实在是触霉头,罚金二十。”李承宗道。

    好嘛,敢情方才这二十两黄金还没有捂热就又都还回去了。程子芩一脸的郁闷,忿忿地怒视着李承宗又不敢张嘴开怼。看到她这一副吃瘪的样子,李承宗顿时心旷神怡,最喜欢看见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和撅起的嘴巴。

    “放心。陛下给你的赏赐不会少的。”李承宗笑道,说罢又从自己的腰间取出一个紫红色的锦袋,递给程子芩道:“此乃藩国上供的明月珠,在夜间可以令房内光亮如昼。东宫仅此一枚,你可不要拿去换了银钱请人喝酒。”

    看来程子芩要请许多人喝酒的事,李承宗也都知道了。

    “收到。”程子芩一口答应下来,将这颗乒乓球大小的夜明珠拿在手中把玩了好一会儿才又欣喜地收入腰间。

    “程尚仪,你果然还在这儿。”修文馆学士房玄龄急吼吼地跑进光天殿,还没等气喘匀,就开始着急地通传情况:“宫中出事了。”

    “出什么事儿了?”程子芩问道。李承宗也跟着蹙起眉头。

    房玄龄又快速地抚了两下胸口接着说:“房某今日休沐,方才返回修文馆去拿一些私物,经过太极殿时听闻有大臣正在参奏程尚仪,哦,不,是程特使,说程特使在营州之时曾私通敌国,并且还在高句丽的军营中为敌军诊治,所以才导致了后来幽州军不得不兴师动众地挥师东行。若是单是如此也就罢了,关键是程特使还在尉迟将军三战三胜的情况下阻止了幽州大军趁势歼灭高句丽来犯的辽东军。这放虎归山的行径无疑是给大唐的未来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所以,此次程特使归来,不仅不能赏,而且还要重罚。虽然太卜丞李淳风方才已在朝堂上向众人解释了程特使做出各种指令的原因,但由于陛下此前曾特意说明程特使此行仅为‘平疫特使’,而军务和政务之事不可干涉地方。所以,在营州长史尚未请示皇令的情况下,程特使恃‘皇太孙金鱼符’之威而私自调令幽州与东北部一干羁縻州的兵力,此等越权的行为,实在是有辱皇权,也动摇了大唐安稳的根基。所以……”房玄龄看了一眼李承宗铁青的脸色道:“再过一会儿,只怕陛下的敕令就要送到东宫来了。房某看事态紧急,所以这才马不停蹄地先赶了过来。”

    “哦。”程子芩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转过头对着李承宗笑道:“看来陛下马上要赏赐给我的板子也是不会少的。”

    “你倒还有精力说笑。”李承宗责备道。他想了想又问房玄龄:“房公可知是何人参奏的孤随身鱼符一事。”

    房玄龄拱手回答道:“是吏部尚书长孙无忌转呈的幽州守军王君廓的奏书。”

    李承宗握紧右手,点了点头,此人他定是不会留了。正说着太极宫中果然派了内侍来传诏,内侍省内谒者带着唐皇李渊的诏令赶到皇太孙东宫,身后还跟着数十名宫中武卫。

    “召我回去说一声就行了,哪里还用得着兴师动众的。”程子芩冷笑一声,和她借用幽州兵去对峙高句丽辽东军一事比起来,李渊派这么一大队人来抓她回去才真真算是“兴师动众”。

    李承宗起身正要对内谒者说些什么,程子芩伸手拦下了他,道:“不必为此事为难内侍和将士,我总是要回宫去的,相信我大唐圣人乃千古明帝,定能还微臣以清白。”

    说罢程子芩便抬脚走向殿外,在与房玄龄擦肩而过时,忽然想起一件还比较重要的事。她在腰袋里摸索一番,然后取出一张药方和一包蒙脱石散递给房玄龄道:“拜托房公将这份药剂转交给杜公,药方中写有用法,或可缓解杜公频繁更衣之疾。”

    长期腹泻,特别是一上班或拉练时就想找厕所,平时又不伴有呕吐、便血、发热、食纳下降等症状,一不引起脱水,二不影响大体生活,再加上杜如晦本来就是易惊体质,他这频繁如厕的毛病,大概率要属肠易激综合征之类的情况了。蒙脱石散止泻,再加上心理情绪等行为调节,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解决他一大部分的困扰。

    “房某待杜如晦谢过程尚仪。”房玄龄抬起手恭恭敬敬地给程子芩行了个礼。自危当前,还能想着医治其他人的事,程子芩此份医者节操着实令人敬佩。看来医治敌军之事想必也是真的了,房玄龄看着程子芩离去的背影扼腕叹息着。

    东宫后庭宜秋宫正殿西暖阁,皇太孙李承宗正在疯狂地撸着铁,旁边安陆郡王李承道和河东郡王李承德也在默默无语地举着杠铃。整个“养身天机房”里只有三位皇孙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和养身机的组件摩擦与碰撞的声音,李承宗之前已经很久都没有踏足东宫后庭了。这一次他回到这里来和两位弟弟一块撸铁发泄,看来他的心情是真的遭到了极点。

    “长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李承道问道。李承宗和李承德都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只是他们都不愿意面对确实别无他法的现实。

    自从数月前,程子芩刚一离开长安,唐皇李渊就立即着人为皇太孙李承宗核算八字以筹婚配之事。虽说李承宗现下尚为舞象之年,还有两年才至弱冠,但身为大唐储君,即便尚未行成人之礼,也是有责任要尽早为了社稷稳固而早日成婚开枝散叶的。更何况,唐皇李渊虽然尚算身强体健,但毕竟已是年近古稀之人,虽然朝堂内外均知唐皇李渊只要一日身体不倒,皇权便一日不会下放皇孙,但有句古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说不准那一日一个偶感风寒就能破了李渊这口提神的气,所以,在皇太孙及早成婚的这件事情上,东宫属臣们的想法倒是和宫中保皇派的老臣们的想法出奇的一致,毕竟东宫属臣们想要早日入朝,而宫中的保皇元老们也只是想尽可能地将自己手里的那点权利抓得久一点而已,而并不想再经历一场随时都可能没命的改朝换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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