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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小说网 -> 历史军事 -> 三国之墨香

章节目录 180 曲破长安城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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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阳郊外,白马寺。

    寺中藏经阁上,珞伽与一名鼻高目深的异域老僧并肩站立,遥望天际,一轮橙日静卧在远处墨色的群山之间,云蒸霞蔚,燃亮一片长空。

    “当年在雒阳城外,我与娘亲遇险,幸得支师施以援手,方才得以化险为夷。”珞伽双眸中流露感激之色,向异域老僧道,“此等恩德,十四年以来,珞伽一刻不敢相忘!”

    十四年前,珞伽随其母乃真尔朵来到雒阳,欲寻其父吕梁的同门师兄、“剑宗”王越一见,适逢王越征战在外,母女俩失望离去,不料竟在城外遭遇一名神秘道人,险些被掳掠而去,幸得眼前的异域老僧相救。

    这位异域老僧名叫支娄迦谶,来自西域贵霜国,乃是沙门中一位有名的尊者,此番随阎行等人东来,面见汉帝刘宏之后,留驻在白马寺中。

    此前珞伽在漠北接到的讯息,正是其月氏族人代支娄迦谶所传。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兰因絮果,必有来由。”支娄迦谶目光深邃,面色祥和,“小居士与我佛门实有宿缘,他日若逢巨变,还望小居士念及前缘,不要束手旁观。”

    受此璎珞,护其伽蓝。

    珞伽之名,正是当年支娄迦谶所赠。一念及此,珞伽欣然允诺,“倘若真有佛门遭难之时,珞伽定当挺身护法!”

    “阿弥陀佛!”支娄迦谶双掌合十,沉声诵道。

    其实,支娄迦谶此举颇有挟恩图报之嫌,但他为兴佛门,普渡众生,心中自然无愧;珞伽知恩图报,也并未觉得此事有何不妥。

    “明帝永平十年,前辈高僧竺法兰、迦叶摩腾以白马驮经东来,至雒阳弘扬佛法,建白马寺,传经书五部,为汉地沙门首师。”珞伽因幼年之事,对佛法东传之事颇为了解,“事隔一百又十二年,支师携护国伽蓝、大乘佛经东来,功德实不在两位前辈高僧之下。”

    “十二年前,值竺师传法东土百载,贫僧于雒阳西苑、汉天子驾前,与‘游仙’左慈坐而论道,得左居士启发良多,深感自身佛法之不足,致有回贵霜静修十载之举。”支娄迦谶说到此处,面露微笑,“此番再次东来,既为弘扬大乘佛法,也为与左居士再会,说法辩机,参悟菩提。”

    天下除三大宗师之外,尚有一位传说级的人物,“游仙”左慈,但他素来不理俗世纷争,是以知者甚少。

    “传闻左师的道法、武功俱臻天人合一、深不可测之境,近年来行踪飘渺,偶尔现踪,手段已有仙家气象,令人不胜心向往之!”珞伽曾在邪尊处听过左慈之名,慕容轩言下颇多赞许,珞伽此时只叹不得相见。

    “道法、武功,名虽不同,其理相通。”支娄迦谶神情肃穆,隐隐透着一股神圣气息,“道法自然,追求天人合一、超凡脱俗;佛法解脱,讲究自我觉悟、渡己渡人。无论道法、佛法,要有所成就,俱要身心合一,常年修行,实与武功法理并无二致。”

    “大道相通,支师高见。”珞伽炼神有成,一身修为早入绝顶之境,对支娄迦谶这番话自有共鸣,“此番若能了却漠北之事,珞伽必定再临雒阳,恭听支师宣讲法理!”

    “释尊传三法印,谓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支娄迦谶神态安详,目现慧光,“小居士,天灾人祸,俱在修行之中。”

    闻听此言,珞伽心念一动,似有所悟。

    支娄迦谶一见,遂微笑合十,不复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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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域,交河城。

    交河城又称崖儿城,位于博格达峰南麓,乃是河流中心的一处天然要塞,形似一片柳叶,长三四里许,最宽处接近半里,河流得名柳叶;要塞四周河水环流,首尾相交,只有南面浅滩与外部连通,城池故称交河。

    交河城地处天山南北要冲,南达焉耆的银山道、西去务涂谷的白水涧道、北抵鲜卑西部的金岭道在此交汇,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城池地势险峻,四周俱是陡壁,高出河面十丈,形成天然壁垒,仅在西南、正东两端凿有壁道,权作城门,东门只做城民汲水之用,不与外界相连;南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为城池内外运送物资、商旅军民往来的唯一通道。

    交河城内,建筑俱皆通过减地留墙,掘土而成。整座城池大体划分为三大区域,一条长逾百丈、宽达三丈的南北大道,将居住区一分为二,大道北端为一座规模宏大的王宫,王宫西侧紧邻一座占地极广的寺院。

    大道两侧是高厚的土垣,垣后短巷纵横交错,分割成坊,西区多为手工作坊、商贾店铺,东区则为军营、民居;南端柳叶尖处,为大汉西域戊己校尉官衙所在。

    交河寺,塔林空地上,一名身着戎装、神态剽悍的青年男子虎步生风,挥动掌中铁矛,独自演武。

    塔林外围,数十名王宫侍卫手执刀盾,肃然侍立。

    “帕沙曼王,别来无恙!”张角身着金丝杏黄道袍,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场上,目视青年男子,面带微笑。

    “看矛!”青年男子一声暴喝,铁矛直刺张角咽喉,劲风扑面而至。

    “呵呵!”张角晒然一笑,左手闪电般伸出,已将铁矛捉在掌中,任凭青年男子如何用力,铁矛再也无法寸进。

    “好胆!”王宫侍卫挥刀执盾,冲上前来。

    “都给本王退下!”青年男子喝退侍卫,收回铁矛,对张角道,“张师,你却来得有些晚了!”

    此人正是前车师王帕沙曼,生性好武,数年前曾向张角讨教武技,算起来两人也有半师之谊。只是一来当时他已成年,筋骨固化,二来张角并未息心教授,是以修为有限,对付普通士卒尚可称为勇士,遇到真正的武道强者,不过一两合之敌。

    张角脚下一动,来到帕沙曼身旁,“来此途中,被些许小事耽搁,为表歉意,本座有一敛财小技,愿与帕沙曼王共享。”

    “哦?”帕沙曼来了兴致,“愿闻其详!”

    此事不由得他不动心,须知治国用兵,均需消耗大量钱财,帕沙曼志向远大,并不甘心偏安一角,这也是他交好张角及其背后太平道的缘故。

    “此次冰川之战,西北豪杰闻风云动,交河城地处要冲,必有众多豪杰入驻。”张角目光深邃,神秘一笑,“剑宗邪尊,到底孰强孰弱,试问谁不好奇?谁又敢断言?本座欲在城中设一赌局,让众人一博此战胜负。”

    天下有三件最为敛财的买卖,一是杀人,二是妓馆,三是赌坊,皆因背后驱动者,并非一人一力,而是千古不变的人性。然而正因容易敛财,想要从事这三项买卖,须在官面、地下均有强大实力。

    “嘿!西北豪杰,高手如云,背后亦各有势力,倘若有人从中捣乱,我小小车师国,怕是应付不来!”帕沙曼虽然贪财,却并非愚笨之人,钱财固然重要,总还须有命去拿。

    “只需借用帕沙曼王之名,一切麻烦,自有我太平道应付。”张角神色自若,显然早有准备,绝非一时起意,“只是这收益分割,我太平道也须多拿。”

    任何赌局,一是所赌之事让人产生兴致,输赢并无定论,冰川之战即是如此;二是坐庄一方让人信任,不须担心无处兑现,在这交河城中,自然再无比帕沙曼王更加合适的人选。

    “那是当然!”帕沙曼王深知太平道势力庞大,高手众多,瞬息之间,心下已有决断,“一切但由张师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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